重峦叠嶂,地势险峻的茫茫大山深处,坐落着一座近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因为居民之姓以白为主,便名曰白村。白村之人户口不过数百,靠山吃山,虽说山里神秘又危险,却也算得上是物产丰富,足以使得全村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即使是到了凛冬时节,凭借夏秋播种在肥沃土壤上收获的高产庄稼亦也能不饿肚子,所谓是仓禀实而知礼节,虽然这句话不能完全适用于白村,但过着这般田园牧歌一般惬意的生活,白村的人却也是如他们的姓氏那般纯洁得犹如白纸一般,朴实善良,也没有心机。
这大概是悲剧的源头…
日悬中天,却又是个大好天气,明媚却不毒辣的阳光犹如慈祥的老头子伸出大手抚摸天地,暖洋洋地叫人骨子发痒。白村鳞次栉比的房屋也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每一块砖瓦都反射出不含杂质的光芒,红就是红,黑就是黑。
连绵阡陌的街巷间牛羊鸡鸭一类的牲畜悠闲地散养着,毛皮掉了一大半的老黄狗趴在屋檐的荫蔽下晒太阳,老人围着石桌下棋或捯饬家常,小孩则不管大小都在追逐嬉戏,时不时露出光腚子或者做些恶作剧,惹来村民们善意的大笑,怡然自得间却是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将这幅画卷一般宁静美好的景象深深映入眼底,白韵转回头继续挥动捣衣杵,在略显湍急的水流里击打衣物,让受到震荡的衣物顺着水流被带走。
而她身边还有许多做着同样工作的女人…都是在男人务农或外出打猎时负责做家务活计的妻子,母亲,或者女儿,年龄跨度从少女到大妈,乃至老奶奶,通通挽起袖子,搬来小板凳坐在河边濯洗衣物。白韵倒算是里面最为青春靓丽的成员之一了,她不过二八年华,眉目已经长开,端的是个美人了,虽然隐隐还能看出青涩的稚气,但婉丽匀称的身材和一览众山小的胸器却完美弥补了这一点。
虽然只是洗衣服而已,但白韵被飞溅的水珠和汗水浸染的粗麻衣服下显现出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肉色便让村里青壮年的男人不禁侧目,结果或是被扛着的锄头砸了脚,或是被家里的婆娘揪着耳朵拉回家里暴打,或是没看路摔倒了给同伴一阵嘲笑…气氛欢乐而和谐,叫白韵很享受。
“白韵妹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一个少妇看了那些男人惹出的笑话,似是感慨白韵如此魅力竟还没有婚配,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凑了过来说,“我觉得我家二弟就挺不错的。你早点把握住机会吧,要不没准我的儿子都能上树抓麻雀了,你还是单身呢。这女人啊,最漂亮的年华就这么匆匆几年,你要是错过了,可就老了,越老越难嫁出去哦!”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气规劝着,但事实上她也就大了白韵一岁,十七岁的年纪,不过在白村,人们营养充足,发育快速,普遍早熟,十四岁就算成年了,甚至更早就可以定婚嫁,也不乏十一二岁就结婚生子的。她十五岁才嫁出去,十六岁才生下个儿子都称得上是“大器晚成”了,更不用提白韵了,在全村人眼里,她就是个“大龄剩女”。
“诶——”白韵拖长音地打哈哈,“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啊,以后再说吧…”
“以后就来不及啦,这样,今晚我给我二弟还有你做个中间人,你们好好聚一聚,虽说我二弟年纪比你小点,但身体壮实得很,很可靠的,他也很中意你,只是害羞不敢和你打招呼,相信你们如果面对面好好的谈一谈,一定会培养出很好的感情来的。”少妇毫不掩饰自己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把好姐妹变弟媳的小九九,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根本不容拒绝,完了还拍拍屁股站起来,作势欲拉白韵,“别洗衣服啦,到姐家里去,姐给你挑件漂亮衣服,这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别啊,洁姐,”白韵一脸无奈,只好搬出靠山,“其实村长爷爷的意思也是让我再等等,由他来物色人选…”
“村长…呃,那你…再考虑考虑呗,或者回头我和你一起去和他说说,相信老村长明辨是非,一定会给你个好姻缘的…”洁姐明显有点怂了,村长虽然年事已高,但在白村却是积威长久,声望极高,话说白村能有现在的安康日子就是村长几十年前带着大家跋山涉水迁移所致。
白韵是村长收养的孤儿,虽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村长对她就是当亲孙女看的,也是正因如此,那些单身汉才没对她太过逼迫,都是以远远观望寻找机会为主。
虽说找不着就是了…
因为白韵压根不喜欢男人…
“村长爷爷的脾气洁姐你也知道嘛,执拗,钻牛角尖,认准的事情绝不会改的,谁也别想劝他,所以…”白韵笑着拱拱手,“抱歉啦。”
“那还真是遗憾啊…啊,白韵妹子,你的衣服…”洁姐说着,朝河面指了指。
“怎么…”白韵嘟着嘴回过头去,就见原来卷在捣衣杵上的那条亵裤被河流冲走,转眼就到了碧波荡漾的另一头,只剩一个小点,随时可能消失在视线里。
“不对,平时我应该可以反应过来用手按住…”白韵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维持着拱手姿势的双手,吓得差点魂飞天外,“惨啦!”眼看卡在鹅卵石缝隙里的捣衣杵也有些摇晃了,白韵急忙伸出手去要把它**。
不想关心则乱,用力过头,却是把捣衣杵直接扔进了逝者如斯的潺潺流水里。
“啊——”白韵发出一声惨嚎,两只手作惊吓状捂住了小脸,整个人似乎也要如河面的涟漪那般剧烈波动起来,“完了!亵裤没了,那叫我明天穿什么,**生风吗…”
理所当然的,因为动作太大,盛放干净衣物的木桶被手肘碰到,扑通一声掉到水里,也许是因为体积更大,一下子便被冲没了。
“这下莫非要**…”白韵一个失意体前屈跪在了河岸边。
“你就没其他换洗衣物了么。”洁姐出声问,看见白韵这夸张的操作,安慰之词都忘记了。
“我有洁癖啊…其他的衣服不多洗个几遍,再晾个两三天怎么能穿,总之是没有了,不洗澡更是不可能…”
“那我…”
“洁姐你借我我也不会穿的!”白韵强硬地说,见不少村民不限于洗衣服的妇女,还有那些男人听到她刚才的大声宣言,把目光汇聚过来,顿时脸颊绯红,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似乎无地自容。
“从很久以前你就很麻烦啊白韵妹子,”洁姐抹抹汗说,“明明长得像会是个好妻子,但家务活却完全不擅长,还笨手笨脚的…”
“呜哇,别说了…”白韵头埋得更深了,看在众人却是十分有趣和可爱。
“啊呀,叫我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呢,”洁姐似乎有意扳回一城,便如数家珍地说,“记得你好像六岁的时候还尿床,气得村长胡子都歪了…七岁的时候帮出门的村长加柴火,然后把房子烧了…哎呀,小时候是真的看不出长大了会是个大美人,亦或是老天爷可怜你,怕你因此嫁不出去才给你张好脸蛋么,真是叫人感慨万千啊。”洁姐得意洋洋的耸肩。
“我也很努力了啊,但天分这种东西…”白韵闷声说。
“对了,前次小竹生了个女娃,你去抱她,居然左脚踩右脚差点摔倒,要不是村长在场,眼疾手快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说起来还有次你帮人看孩子,孩子饿得大叫,你却睡得舒舒服服,兼且还梦游把给孩子准备的兽奶都喝了…”洁姐说着,笑容越加灿烂,带些调侃意味地说,“我说你明明这么喜欢小孩,为什么就是这么抗拒结婚呢?自己生一个养不好吗?”
“小孩子那么可爱…但这和结婚是两码事…”白韵支支吾吾,从腿间抬起的脸更红了。
“唔,居然真被我猜中了,还好没让你碰我儿子。”洁姐庆幸地说,这是没料到一语成谶,白韵除了洁癖居然还有恋童癖,或者说恋婴癖。
“抱歉,我对男娃不感兴趣,”白韵面无表情地以极快的语速说,旋即感觉不对又补充,“长大了都是熊孩子,而且大多就不招人喜欢了,还长得粗壮,实在无法接受。”嗯,和不喜欢男人相对的,男孩也不喜欢,没毛病。
“呃…”洁姐惨遭打击,挺挺胸说,“别提这些有的没的了,且不说你会不会有孩子,就算有了也得给你这笨手笨脚地糟蹋坏了吧。”
白韵看着正处哺乳期的洁姐胸前渗透了衣襟的奶渍,想到自己的胸器虽然大小形状手感皆处碾压优势,但唯独,缺少了这最神圣的汁液分泌,不由悲从中来,气势衰退许多,但还是嘴硬道,“等着吧,总有天我也会有孩子的,我肯定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证明给你看!”
“是吗…”洁姐被她的豪言壮语短暂吓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半带调笑地说,“不过,有空在这里和我抬杠,不去把衣服找回来真的好吗?都不知道给冲到哪了哦。”
“糟…”白韵这才记起正事,扫了一眼河水的上下游,沿着岸边就向下游跑去。
“我看还是算了吧,光着就光着吧,明天待一天在被窝里不好吗,姐可以给你送饭哦!”洁姐朝她喊着。
“才不要!”白韵的回答斩钉截铁。
村人的笑声传荡了开来。
……
也不知跑了多久,天光大亮,白韵在下游一处稍微缓慢的河段找到了被冲上了岸的衣物,只可惜木桶却是散架了,白韵把湿淋淋的衣物拎在手里,叹了口气,“回去又要洗一遍了。”正想原路返回,环视一圈,见四周草长莺飞,蜂蝶纷纷,景色甚美,似乎是在大山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的,一时玩心大起,追逐起一只蝴蝶来。
许久,白韵一个跳跃,两臂伸长又合拢,一把将蝴蝶抓住了。
“小蝴蝶~让我仔细看看你有多漂亮…”哼着跑调的自创歌曲,白韵把合成笼状的手靠近眼睛,但发现光线太暗,于是微微摊开手,试图通过扩大的指缝看清蝴蝶,但蝴蝶翅膀一个扑棱,就如一团闪灭的光消逝了,只留下一手鳞粉。
“这应该无关我手拙吧,都怪蝴蝶太狡猾,嗯,没错,就是这样!”白韵又是自言自语,又是点头摇头,随后东张西望,见四处宁静的可怕,没有鸟虫,更没走兽,有点不安,刚想顺着河流回去,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阔的草地,哪来的什么河流,连条小溪…
“真有小溪!”白韵看到远方的一抹飘带似的蓝色,大叫起来。
“不过这条小溪好像从没见过,不对,连这里…我可没听村里人讲过有这么大片草地,难道说是我追蝴蝶追过头了,跑到山旮旯另一边去了?”白韵想着,很快放弃思考,“管他呢,反正沿着水流走就行了吧,这小溪估计也是村里那条河的支流,也算歪打正着嘛。”于是又没心没肺地跑起来。
边跑还边想到,“洁姐也真是的,就喜欢和我顶嘴,明明都当妈妈了…还有小蝴蝶,怎么都和我作对啊…说到底,对男人不感兴趣有错吗,喜欢可爱的小婴儿,小孩子有错吗?!”
“村里人就是思想太僵化了。”白韵小溪边停下脚步,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听着比她哼的调调好多了,浑然天成的水声,把石子一颗颗发泄似的踢进水里。
其中一颗石子因为角度问题,刚好在水面上弹跳起来,好一会儿才沉入水中。白韵立刻被激起兴趣,捡起石子,虚着眼斜斜投掷了出去,却是玩起了水漂。也就这里水面平静能玩的了,村里那条河终究是太急了。
几次石子很快沉没,更加令白韵好胜心高涨,她一发接一发投掷石子,不厌其烦,终于一颗石子好像羚羊挂角那般进入了某种超脱的意境,竟然不可思议地一连在水面上跳了十来下,几十米远,打出一道道优美的涟漪后才沉没下去。
“呦吼!”白韵欢呼地跳起来。
扑通。
又是一道水声,白韵吓了一跳,移去目光,就见石子沉下去的地方居然有什么东西浮现了出来。
“难道是鱼?还是什么好东西?”白韵猜测着,把身上和手上的衣物放好,轻装上阵,随即果断纵身一跃,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奋力向那东西游去。
“咦…”水波被她的四肢搅动,比想象中更快,白韵得到了那东西,然后愣住了…
那竟然是一个襁褓,里面一个粉嫩可爱,仿佛白韵在梦中无数次幻想过的婴儿闭目熟睡着。
“天,天呐…”白韵激动莫名,在回忆了一会儿后,确定白村根本没这号婴儿后,一下子便明白过来:
这是个弃婴。
“也许是来自山外面?管他呢,这么小就被父母抛弃,很可怜吧…啾啾啾。”白韵把襁褓拥入怀里,感到一股奇异的浮力,轻松许多,便戳着婴儿的小脸学着鸟叫逗弄起来,奈何婴儿睡得似乎很沉,若不是鼻息尚在,真叫人担心是夭折了去…白韵只是滑稽地做无用功。
“等等…这么说来,这个孩子无父无母,我岂不是收养他?唔,再等等,先看看有没有小雀雀…”白韵拆开好像丝绸质地,十分值钱的襁褓,又再胡乱包上,放下心来,“是女孩子啊…”她呼吸急促起来,“既然这样,那,那我就是你的妈妈啦。”
婴儿没吱声,依旧熟睡。
“好歹笑一笑回应我嘛,这样很尴尬啊…”白韵吐槽一句,又思索起来,“话说当妈妈第一件事要干什么…呃,呃…是了,取名字!”
“起什么名字好呢,”白韵开心地笑了,“姓肯定就是白了,名…山,珊…白珊?太俗了…那,**?不对,这不是洁姐的名字吗,可恶的洁姐,连这么个好名字也给占了…哦,我想到了!既然我是在小溪里捡到你,那你就叫白…”
“闭嘴,女人,别吵着我睡觉。”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
白韵僵硬地低头,就看见婴儿睁着一双无比澄澈,乃至于好像蕴含了无尽奥秘的大眼睛和她对视,本能地叫她避开了。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也是,这孩子怎么看也不过两三个月大,怎么可能会说话嘛,肯定是我太忘乎所以了,才…”白韵自我怀疑中。
“还不闭嘴吗?难道还要我帮你吗?”童音再度响起,虽然婴儿那张牙都没几颗的小嘴并没有动,但显然就是她在说话,击破了白韵的自欺欺人。
白韵只好悻悻地闭嘴,一脸无辜。此刻就算她再蠢,也该知道这个婴儿的异乎寻常了。
“哼,这不是能安静下来吗?”婴儿再度闭目,“还有,我有名字,我叫…”
“左,酾,临。”
ps:五千…虽说好像是可以单开一本小说的番外,但其实和正文有紧密的关联,写到后面就明白了,不过话说现在也有给出暗示了…然后说一下更新问题…因为写作欲望不高,加上这次月考成绩超烂——这几天断更也是因为月考,被狠狠教训了一顿…所以…你们懂得QAQ我是个辣鸡还真是对不起啊!
最后说一下欠更,已经99了啊,真是绝赞的数字啊,还差一章就一百章了呢,要不要试试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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